第23章 借錢（一更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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祝唯三言兩語, 都說在點上了，剛好又迎合了祝立行的性格。
他是個傳統的男人，尊敬夫人, 關愛子女，在物質上盡可能地給予他們幫助, 盡管他始終認為，女人的重心應該放在家庭上, 但他一直支持著祝唯的事業。
而私生子這件事, 是他最為敏感的地方。他和其他事業有成的中年人不一樣，外遇並不是常事, 而只是個意外。
一個極其偶然、不願面對的意外。
多年來他一直想法設法瞞著祝母，卻不想後來祝斯庭的母親，直接帶著兒子找上了門。
那一段日子，簡直是雞飛狗跳，也是祝立行一生的陰影。
他給了祝斯庭母子一筆撫養費, 然後像沒事人一樣，繼續過著他優越的生活。
唯一讓他於心不安的, 就是擔心私生子在外面得不到很好的教育, 跟著外面的人亂混，給學壞了。
所以一聽到祝唯說他之前做過的事, 祝立行立刻警惕起來，罵他混賬。
祝斯庭一副委屈的樣子，饒是祝唯幫他說了幾句好話，祝立行這才作罷, 簡單地交代了此行的目的，他道，“祝唯啊，你猜的沒錯，我帶斯庭過來，就是想讓你給你安排一份工作，你看斯庭這麽大個人了，至今還沒份正經工作，你就讓他在你公司多學習學習，別讓他跟外面的人鬼混。”
祝唯：這還真是帶幼兒園小朋友呢？
她彎起眼睛，笑道，“我盡力而為，可是爸，媽那邊沒問題嗎？”
祝立行眼神有些閃躲，側過身，道，“你媽她暫時應該還不知道這事……”
祝唯心裏呵呵噠，語氣依舊尋常，道，“這事還是最好跟媽商量一下，反正我沒意見，我就怕她來折騰我。”
“嗯，我知道了。”祝立行道，“你先安排斯庭入職好了。”
等祝立行一走，姐弟兩人原形畢露。
會客室裏，祝斯庭脫掉西裝，開始解襯衫——
祝唯雙臂抱在胸前，冷漠道，“你想幹什麽，我可不吃骨科。”
“骨科你妹啊！”祝斯庭忍無可忍，罵道，“我給你開開眼，讓你看看上次你的人怎麽傷的我！”
祝唯疑惑：“我的人？”
“少跟我裝蒜了，祝唯，剛才我沒把這事跟爸說，不代表我怕了你，”祝斯庭咬牙切齒，拽下襯衫，露出肩部、胸前一大片紫色淤青，他道，“我不過是嚇唬你幾句，你至於這麽對我嗎？！”
祝唯：“……”
說實話，祝斯庭身上的傷口，比起洛沨受過的傷，根本算不得什麽。
她沒有大驚小怪，只是疑惑他說的話。
半響，她回過味來，道，“所以你後來之所以跟我道歉，是因為，你覺得我派人去修理了你？”
祝斯庭將襯衫拽回去，理直氣壯，道，“難道不是嗎？！”
祝唯莫名奇妙地看了他一眼，說，“行吧。”說完轉身走開。
“哎，祝唯，你去哪，你怎麽不說句話？”祝斯庭急的跺腳，道，“你就這麽看一眼，什麽都不說嗎？”
祝唯頭也不回，拖著長長的尾音，道，“我去給你安排工作——”
她懷疑自己家的基因傳到祝斯庭身上的時候出了問題，除了長得好看，整個人就是個大傻子。
自己挨了打，跑來怪祝唯，這不是有貓病嗎？
也好，有人收拾了他，讓他老實一頓也好。
她大步回到總經辦公室，在那張真皮椅子上坐下，翹著二郎腿，隨手拿起桌上的文件，翻了幾下。
祝斯庭追了過來，在她辦公室東張西望，臉上掛著羨慕和憧憬的神情，他道，“姐，你給我安排什麽工作啊？”
祝唯不搭理他。
春麗踩著高跟鞋進來，道，“祝總，您叫我過來，有什麽事吩咐？”
祝唯語氣懶散，道，“我們公司不是缺了個前臺的位置嗎？”
春麗尷尬道，“祝總，您的意思是……”
“給他搬張椅子，讓他坐前臺去好了。”祝唯輕飄飄看了祝斯庭一眼，說道，“辦公用品什麽的，也記得給他一套。”
祝斯庭欲言又止，半響，道，“姐，我其實……”
祝唯打斷他道，“你能做財務嗎？”
祝斯庭搖頭。
“工程呢？還是做設計？會畫工程圖紙？”
祝斯庭猛地搖頭，那什麽鬼東西，還是饒了他吧！
祝唯道，“那你會做模型模擬？”
祝斯庭已經聽不懂了，兩眼冒圈。
“既然什麽都不會，就從前臺開始學吧。”撂下這麽輕飄飄的一句話，祝唯打開電腦，開始工作。
祝斯庭欲哭無淚，只得跟著助理離開了辦公室。
祝唯看了下手表，拿出手機，嘗試點一份外賣。
她沒點過，拿到一堆的優惠券，不知道該怎麽用，將地址選上去，上面又顯示超出配送範圍。
折騰半天，終於給洛沨點上了一份外賣，備註上寫著：【務必要讓小朋友親自簽收哦。】
半個多小時過去，一通電話打了過來。
外賣小哥焦急地說，“餵，是你點的外賣啊，你家小孩不在家啊，我敲門好半天了！”
祝唯被那句“你家小孩”嗆了一下，回想起她備註的“小朋友”，大概是讓小哥誤會了。
她咳了咳，道，“你按門鈴了嗎？”
“怎麽沒按，”小哥快速地說，“按老半天了，你聽，現在還在按……”
電話裏傳出細微的門鈴聲，可始終沒人開門。
祝唯道，“你等一下，我打個電話，一會回你。”
祝唯給洛沨去電，一通下去，沒有人接電話。
她又給外賣小哥去電，那邊說，“對了，你們是302對吧，剛才301的住戶出來，跟我說住裏面的小夥子今天出門了，那是你家小孩嗎？”
祝唯：“……”是你個頭，我聲音聽上去有那麽老嗎？
她道，“我知道了，你把東西放門口吧，等他回來了拿。”
當天下班，祝唯開車繞到洛沨家，看到外賣仍然放在門口，進了屋，裏頭沒人。
洛沨沒回來過，也許是一聲不吭回了學校。
她假裝沒來過的樣子，也沒動那份外賣，有些生氣地離開了。
當天晚上，她特別煽情地發了條微博：【沒想過要欺騙你，小朋友。】
然後將自己蒙在被子裏，難過了好一會。
混賬洛沨，小氣鬼洛沨，氣死她了，為什麽不願意聽她解釋？！
接下來好幾天，祝唯都沒有接到洛沨的電話，約定的早上給她電話哄她起床，也只執行了一天。
祝唯每天應對家裏的事情就夠累了，回家要面對祝母的嘮叨，去公司要對付祝斯庭那個小混賬，還時不時地被老齊騷擾，這種狀態下，她的項目還能順利展開，也虧得她多年磨出來的百煉成鋼的心態。
這天，一個陌生號申請加她微信，備註寫著：【小姐姐，我是洛沨的室友周翔，想跟你打聽一下……】
後面大概是寫不下了，一句話只寫了一半。
祝唯看了一會，選擇了無視。
她和洛沨，不知道誰欠了誰，既然鬧成這個樣子，不如分開算了。
好在他們經歷的時間不長，還不至於……刻骨銘心。
可是當晚，祝唯還是同意了周翔的好友申請。
翔：【姐！你終於看消息了！】
翔：【你知道洛沨這些天跑哪去了嗎？】
翔：【他有聯系你嗎？】
唯：【？】
周翔躺在宿舍，對著對面那張空床，看了眼手機屏幕，喟然長嘆，心道，他真莽，真蠢，要是洛沨聯系過祝唯，就不會問他借錢了。
可是洛沨既不來上課，又沒有和他的富婆小姐姐在一起，還問他借錢，難道是被傳銷組織騙去了嗎？！
周翔平時是有點小錢的，可前幾天剛剛下單了一個長焦鏡頭，大幾千付出去了，哪裏還有錢給洛沨借？
再說了，他一個人氣漫畫家，落魄到這個地步，也真是夠讓人看不下去的。
正猶豫著，怎麽跟富婆小姐姐說才好，那邊發來一條：【洛沨這些天沒回宿舍嗎？】
周翔：【[捂臉]我以為他在姐姐你那邊呢……】
祝唯：“……”
人不見了，聯系不上了。
祝唯給洛沨打了兩通電話，都是“你呼叫的用戶暫時無法接通”。
又給他發了幾條消息，無一例外，沒有回覆。
上次見面是周一，現在已經周五了。
如果他想不開，做出什麽極端的事情，要涼早已經涼了。
“……”
這個可怕的念頭占據了她，祝唯第一次發現，原來失去一個人，是這麽簡單又殘酷的事情。
他無親無故，即便橫死在某個角落，也不會有人去報警，或許屍體被人發現，也不會有人去認領。
草。
祝唯腦子都麻掉了，在吧臺上坐了一會，倒了杯紅酒，讓自己冷靜下來。
洛沨。
這個突然闖進她世界的人，不會真的就這樣從她生命中消失吧……？
她拿起手機，刷了刷微博，生怕看到哪條新聞說，有身份不明的大學生在哪裏橫死……
微博消息提示的地方，紅點標著“99+”，祝唯點開看了一下，這幾天她又漲了一波粉，最新的微博是她之前發的【沒想過要欺騙你，小朋友。】
這條微博下面有不少評論，大多是安慰她的話，有一條留言特別奇怪，寫著：【抱歉，也沒有懷疑過你】
祝唯：“？！”
她心臟呼之欲出，差點就說服自己，這一定是洛沨給她的留言……
可是，洛沨哪裏知道她的微博賬號？
一定只是巧合。
評論的時間是昨天晚上，如果真是洛沨，那他一定要好好的啊。
她切到聊天界面，跟周翔又說了兩句話，這才放下手機，放了一缸水，爬進浴缸裏泡著。
浴室離吧臺有些距離，模模糊糊地，聽到了電話鈴聲——
這個時間點，會有誰給她來電？
想到有可能是他，祝唯連身上水都沒來得及擦，抱著條浴巾，淌過水，光著腳跑出來接電話。
拿起手機，上面是個陌生的號碼。
祝唯猶豫了一瞬，接了電話。
“姐姐，是我。”
洛沨的聲音，有些低沈、嘶啞，可音色仍然華麗，帶著幾分略顯滄桑的性感味道。
祝唯暗暗地抽了口氣。
氣憤，擔憂，不解，和柔軟的關心，在她胸腔裏面攪拌，翻騰著，她一個字都說不出來。
電話那邊，試探地問了句，“姐姐，你在嗎？”
祝唯“嗯”了聲，控制住自己沒去責怪他。
洛沨猶豫了一瞬，道，“抱歉，讓你擔心了，我現在在外地，找到我媽媽和妹妹的線索了。”
祝唯：“！！”
她從晉叔那裏得知過，洛沨的母親和妹妹失蹤一事，此時突然得到線索，怪不得洛沨會突然離開！
原來是這個原因！
她潤了潤喉嚨，溫聲道，“需要幫忙嗎？”
洛沨道，“嗯，姐姐可以給我借筆錢嗎？”
祝唯語氣淡淡，道，“要多少？”
洛沨：“三萬。”
祝唯輕輕嘆了口氣，笑道，“可以是可以，只不過，你想拿什麽抵押？等你辦完事回來，又一聲不吭地走了，我可怎麽辦？”
電話那邊沈默了一會，接著道，“姐姐，你……結婚的事，我不計較了。”
祝唯心裏驀然一痛，輕輕地“嗯”了聲。
洛沨道，“等我辦完事回來，立刻跟姐姐認錯，你想怎麽辦，我都可以，姐姐如果喜歡我，隨你玩弄。”
“……”
作者有話要說： 二更大概率是晚上九點發，留言掉落紅包，謝謝寶寶們的支持，鞠躬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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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私生子這件事, 是他最為敏感的地方。他和其他事業有成的中年人不一樣，外遇並不是常事, 而只是個意外。
一個極其偶然、不願面對的意外。
多年來他一直想法設法瞞著祝母，卻不想後來祝斯庭的母親，直接帶著兒子找上了門。
那一段日子，簡直是雞飛狗跳，也是祝立行一生的陰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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唯一讓他於心不安的, 就是擔心私生子在外面得不到很好的教育, 跟著外面的人亂混，給學壞了。
所以一聽到祝唯說他之前做過的事, 祝立行立刻警惕起來，罵他混賬。
祝斯庭一副委屈的樣子，饒是祝唯幫他說了幾句好話，祝立行這才作罷, 簡單地交代了此行的目的，他道，“祝唯啊，你猜的沒錯，我帶斯庭過來，就是想讓你給你安排一份工作，你看斯庭這麽大個人了，至今還沒份正經工作，你就讓他在你公司多學習學習，別讓他跟外面的人鬼混。”
祝唯：這還真是帶幼兒園小朋友呢？
她彎起眼睛，笑道，“我盡力而為，可是爸，媽那邊沒問題嗎？”
祝立行眼神有些閃躲，側過身，道，“你媽她暫時應該還不知道這事……”
祝唯心裏呵呵噠，語氣依舊尋常，道，“這事還是最好跟媽商量一下，反正我沒意見，我就怕她來折騰我。”
“嗯，我知道了。”祝立行道，“你先安排斯庭入職好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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會客室裏，祝斯庭脫掉西裝，開始解襯衫——
祝唯雙臂抱在胸前，冷漠道，“你想幹什麽，我可不吃骨科。”
“骨科你妹啊！”祝斯庭忍無可忍，罵道，“我給你開開眼，讓你看看上次你的人怎麽傷的我！”
祝唯疑惑：“我的人？”
“少跟我裝蒜了，祝唯，剛才我沒把這事跟爸說，不代表我怕了你，”祝斯庭咬牙切齒，拽下襯衫，露出肩部、胸前一大片紫色淤青，他道，“我不過是嚇唬你幾句，你至於這麽對我嗎？！”
祝唯：“……”
說實話，祝斯庭身上的傷口，比起洛沨受過的傷，根本算不得什麽。
她沒有大驚小怪，只是疑惑他說的話。
半響，她回過味來，道，“所以你後來之所以跟我道歉，是因為，你覺得我派人去修理了你？”
祝斯庭將襯衫拽回去，理直氣壯，道，“難道不是嗎？！”
祝唯莫名奇妙地看了他一眼，說，“行吧。”說完轉身走開。
“哎，祝唯，你去哪，你怎麽不說句話？”祝斯庭急的跺腳，道，“你就這麽看一眼，什麽都不說嗎？”
祝唯頭也不回，拖著長長的尾音，道，“我去給你安排工作——”
她懷疑自己家的基因傳到祝斯庭身上的時候出了問題，除了長得好看，整個人就是個大傻子。
自己挨了打，跑來怪祝唯，這不是有貓病嗎？
也好，有人收拾了他，讓他老實一頓也好。
她大步回到總經辦公室，在那張真皮椅子上坐下，翹著二郎腿，隨手拿起桌上的文件，翻了幾下。
祝斯庭追了過來，在她辦公室東張西望，臉上掛著羨慕和憧憬的神情，他道，“姐，你給我安排什麽工作啊？”
祝唯不搭理他。
春麗踩著高跟鞋進來，道，“祝總，您叫我過來，有什麽事吩咐？”
祝唯語氣懶散，道，“我們公司不是缺了個前臺的位置嗎？”
春麗尷尬道，“祝總，您的意思是……”
“給他搬張椅子，讓他坐前臺去好了。”祝唯輕飄飄看了祝斯庭一眼，說道，“辦公用品什麽的，也記得給他一套。”
祝斯庭欲言又止，半響，道，“姐，我其實……”
祝唯打斷他道，“你能做財務嗎？”
祝斯庭搖頭。
“工程呢？還是做設計？會畫工程圖紙？”
祝斯庭猛地搖頭，那什麽鬼東西，還是饒了他吧！
祝唯道，“那你會做模型模擬？”
祝斯庭已經聽不懂了，兩眼冒圈。
“既然什麽都不會，就從前臺開始學吧。”撂下這麽輕飄飄的一句話，祝唯打開電腦，開始工作。
祝斯庭欲哭無淚，只得跟著助理離開了辦公室。
祝唯看了下手表，拿出手機，嘗試點一份外賣。
她沒點過，拿到一堆的優惠券，不知道該怎麽用，將地址選上去，上面又顯示超出配送範圍。
折騰半天，終於給洛沨點上了一份外賣，備註上寫著：【務必要讓小朋友親自簽收哦。】
半個多小時過去，一通電話打了過來。
外賣小哥焦急地說，“餵，是你點的外賣啊，你家小孩不在家啊，我敲門好半天了！”
祝唯被那句“你家小孩”嗆了一下，回想起她備註的“小朋友”，大概是讓小哥誤會了。
她咳了咳，道，“你按門鈴了嗎？”
“怎麽沒按，”小哥快速地說，“按老半天了，你聽，現在還在按……”
電話裏傳出細微的門鈴聲，可始終沒人開門。
祝唯道，“你等一下，我打個電話，一會回你。”
祝唯給洛沨去電，一通下去，沒有人接電話。
她又給外賣小哥去電，那邊說，“對了，你們是302對吧，剛才301的住戶出來，跟我說住裏面的小夥子今天出門了，那是你家小孩嗎？”
祝唯：“……”是你個頭，我聲音聽上去有那麽老嗎？
她道，“我知道了，你把東西放門口吧，等他回來了拿。”
當天下班，祝唯開車繞到洛沨家，看到外賣仍然放在門口，進了屋，裏頭沒人。
洛沨沒回來過，也許是一聲不吭回了學校。
她假裝沒來過的樣子，也沒動那份外賣，有些生氣地離開了。
當天晚上，她特別煽情地發了條微博：【沒想過要欺騙你，小朋友。】
然後將自己蒙在被子裏，難過了好一會。
混賬洛沨，小氣鬼洛沨，氣死她了，為什麽不願意聽她解釋？！
接下來好幾天，祝唯都沒有接到洛沨的電話，約定的早上給她電話哄她起床，也只執行了一天。
祝唯每天應對家裏的事情就夠累了，回家要面對祝母的嘮叨，去公司要對付祝斯庭那個小混賬，還時不時地被老齊騷擾，這種狀態下，她的項目還能順利展開，也虧得她多年磨出來的百煉成鋼的心態。
這天，一個陌生號申請加她微信，備註寫著：【小姐姐，我是洛沨的室友周翔，想跟你打聽一下……】
後面大概是寫不下了，一句話只寫了一半。
祝唯看了一會，選擇了無視。
她和洛沨，不知道誰欠了誰，既然鬧成這個樣子，不如分開算了。
好在他們經歷的時間不長，還不至於……刻骨銘心。
可是當晚，祝唯還是同意了周翔的好友申請。
翔：【姐！你終於看消息了！】
翔：【你知道洛沨這些天跑哪去了嗎？】
翔：【他有聯系你嗎？】
唯：【？】
周翔躺在宿舍，對著對面那張空床，看了眼手機屏幕，喟然長嘆，心道，他真莽，真蠢，要是洛沨聯系過祝唯，就不會問他借錢了。
可是洛沨既不來上課，又沒有和他的富婆小姐姐在一起，還問他借錢，難道是被傳銷組織騙去了嗎？！
周翔平時是有點小錢的，可前幾天剛剛下單了一個長焦鏡頭，大幾千付出去了，哪裏還有錢給洛沨借？
再說了，他一個人氣漫畫家，落魄到這個地步，也真是夠讓人看不下去的。
正猶豫著，怎麽跟富婆小姐姐說才好，那邊發來一條：【洛沨這些天沒回宿舍嗎？】
周翔：【[捂臉]我以為他在姐姐你那邊呢……】
祝唯：“……”
人不見了，聯系不上了。
祝唯給洛沨打了兩通電話，都是“你呼叫的用戶暫時無法接通”。
又給他發了幾條消息，無一例外，沒有回覆。
上次見面是周一，現在已經周五了。
如果他想不開，做出什麽極端的事情，要涼早已經涼了。
“……”
這個可怕的念頭占據了她，祝唯第一次發現，原來失去一個人，是這麽簡單又殘酷的事情。
他無親無故，即便橫死在某個角落，也不會有人去報警，或許屍體被人發現，也不會有人去認領。
草。
祝唯腦子都麻掉了，在吧臺上坐了一會，倒了杯紅酒，讓自己冷靜下來。
洛沨。
這個突然闖進她世界的人，不會真的就這樣從她生命中消失吧……？
她拿起手機，刷了刷微博，生怕看到哪條新聞說，有身份不明的大學生在哪裏橫死……
微博消息提示的地方，紅點標著“99+”，祝唯點開看了一下，這幾天她又漲了一波粉，最新的微博是她之前發的【沒想過要欺騙你，小朋友。】
這條微博下面有不少評論，大多是安慰她的話，有一條留言特別奇怪，寫著：【抱歉，也沒有懷疑過你】
祝唯：“？！”
她心臟呼之欲出，差點就說服自己，這一定是洛沨給她的留言……
可是，洛沨哪裏知道她的微博賬號？
一定只是巧合。
評論的時間是昨天晚上，如果真是洛沨，那他一定要好好的啊。
她切到聊天界面，跟周翔又說了兩句話，這才放下手機，放了一缸水，爬進浴缸裏泡著。
浴室離吧臺有些距離，模模糊糊地，聽到了電話鈴聲——
這個時間點，會有誰給她來電？
想到有可能是他，祝唯連身上水都沒來得及擦，抱著條浴巾，淌過水，光著腳跑出來接電話。
拿起手機，上面是個陌生的號碼。
祝唯猶豫了一瞬，接了電話。
“姐姐，是我。”
洛沨的聲音，有些低沈、嘶啞，可音色仍然華麗，帶著幾分略顯滄桑的性感味道。
祝唯暗暗地抽了口氣。
氣憤，擔憂，不解，和柔軟的關心，在她胸腔裏面攪拌，翻騰著，她一個字都說不出來。
電話那邊，試探地問了句，“姐姐，你在嗎？”
祝唯“嗯”了聲，控制住自己沒去責怪他。
洛沨猶豫了一瞬，道，“抱歉，讓你擔心了，我現在在外地，找到我媽媽和妹妹的線索了。”
祝唯：“！！”
她從晉叔那裏得知過，洛沨的母親和妹妹失蹤一事，此時突然得到線索，怪不得洛沨會突然離開！
原來是這個原因！
她潤了潤喉嚨，溫聲道，“需要幫忙嗎？”
洛沨道，“嗯，姐姐可以給我借筆錢嗎？”
祝唯語氣淡淡，道，“要多少？”
洛沨：“三萬。”
祝唯輕輕嘆了口氣，笑道，“可以是可以，只不過，你想拿什麽抵押？等你辦完事回來，又一聲不吭地走了，我可怎麽辦？”
電話那邊沈默了一會，接著道，“姐姐，你……結婚的事，我不計較了。”
祝唯心裏驀然一痛，輕輕地“嗯”了聲。
洛沨道，“等我辦完事回來，立刻跟姐姐認錯，你想怎麽辦，我都可以，姐姐如果喜歡我，隨你玩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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